臭肚有蟲 人心包濃 - 釣魚 Fishing

近傳北海岸臭肚魚有寄生蟲的事件，雖喧騰一時，卻眾說紛紜不知所雲，想一窺真相者不妨往下看吧！
　　喧騰一時的北海岸臭肚魚有寄生蟲的事件，從頭到尾本人僅從報紙上、網路上的相關報導得知，並從這些報導的內容找出疑點，提出若干質疑，希望能夠有助於了解這整個事件的始末，還給社會大眾有知道事實的權利。
　　十月十五日，大成報記者陳二新在一篇報導中提到，台灣大學獸醫系化驗以後認為是海獸胃線蟲所感染，並且認為此種寄生蟲，係由受精卵在海中發育，先寄生在甲殼類體中，甲殼類被魚類吃下去以後，又寄生在魚類體中，魚類被海獸吃下去後，最終寄主是海獸，在海獸體內發育成熟後產卵，卵粒隨著糞便排洩進入海洋，再一次週而復始，進行另一次的生命循環，台大獸醫系並不排除這一次的臭肚魚體
內的寄生蟲，與最近台灣海域鯨豚數量增加有關。同月二十四日大成報戶外活動組組長許金禾，另一篇報導提到台灣大學動物系教授，調查後認也為臭肚魚的寄生蟲，是海獸胃線蟲。十月二十五日該報記者徐大基報導，台東富岡港湧來成群肚子內有蟲的臭肚魚。
　　首先，前兩篇報導都提到海獸胃線蟲，但是就兩篇報導而言，公信力似乎不太夠，因為居於關鍵地位的海獸胃線蟲，牠分類上屬於什麼目？哪一科？文章沒說，也沒有附註該寄生蟲的拉丁學名，整個研究成果就在這裡斷了線，沒有辦法進一步比對國外的資料，沒有辦法更深入研究，甚至連找出可能防治方法的努力，都會因此而不得不終止。為此本人在沒有正確拉丁學名的佐證情況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參考前蘇聯學者唄考夫斯基原著，日本人佐野德夫翻譯的日文版，《魚類寄生蟲學、圓形動物節肢動物及其他篇》，恆星社厚生閣出版。大約可以發現這一次的寄生蟲屬於圓形動物門、蛔蟲亞目Ascaridata，學者所稱的海獸胃線蟲，應該與事實相去不遠，只是種類無法確定，令人遺憾。
　　所謂的海獸胃線蟲這一類的寄生蟲，種類相當多，最終寄主，不一定是海獸，看牠是屬於哪一類的，有的最終寄主是海鳥，有的是人類，有些最終寄主是棕熊、灰熊、水獺等哺乳動物。其基本的生活史是：受精卵或者幼蟲，其第一寄主是甲殼類，第二寄主是魚類或者兩棲爬蟲類，最終寄主是恆溫動物。因此在還沒有確認臭肚魚身上的寄生蟲之拉丁學名的時候，就推斷和台灣近海鯨類活動增加有關，似乎不太妥當，有欠周延；像我這種「學術浪人」這樣搞還比較無所謂。可能是海鳥糞便夾雜受精卵排洩進入海中的，可能是國人出國旅遊，在泰國、越南感染，回家將糞便夾雜受精卵排洩進入東北角海域，而感染此地的臭肚魚。基隆釣臭肚魚的歷史極為久遠，以前未聞此種肚子內有寄生蟲的現象，顯然這一次的寄生蟲事件發生的原因，在地發生的原發性較不可能，由外地移入的可能性較高。  
　　台大獸醫系提到，海獸胃線蟲由卵孵化以後第一次寄生的對象是甲殼類，這一類的寄生蟲，除了寄生在高等的甲殼類，例如：蝦蟹以外，還有寄生在撓腳類這一種動物性浮游生物身上，這是一種原始的甲殼類，另外還有枝腳類（蚤）。現在，問題來了，首先死亡漂流的臭肚魚都是三指幅左右的二年魚，這些二年魚專性藻食性，所以在自然的環境底下，牠很少有機會吃到甲殼類的蝦蟹，除非是因為釣友把經過污染、帶原的蝦蟹打碎當誘餌，給沿岸的臭肚魚食用，造成臭肚魚有寄生蟲。而顯然這並不容易引起線蟲寄生，當誘餌的蝦蟹，例如南極蝦已經經過超低溫冰凍的手續，病源體已被凍死。假如是台灣沿岸自己出產的蝦蟹帶有病源體，那以前的臭肚魚為何不曾發病？  
　　請記住！海獸胃線蟲需要經過受精卵、甲殼類、魚類、恆溫動物等幾個階段，才能完成生活史，不可能跳階完成，所以受本地出產的蝦蟹所傳染，就表示以前也應該有可能發生類似魚類被寄生的事例。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在海藻叢裡面有一大類的原始甲殼類，叫做水跳蟲，臭肚魚可能吃到這種水跳蟲，雖然這種生物和蝦子一樣，極度善於跳躍，假設臭肚魚可能吃到牠而感染，造成如此普遍性的感染，必可在水跳蟲的體內，普遍發現海獸胃線蟲的存在，但是並未聽說有哪個單位做過這樣的調查。假如海獸胃線蟲的的第一寄主是撓腳類，這種體長僅1.0mm的微小甲殼類，是臭肚魚在魚苗階段、體長一公分、兩公分、三公分時大量食用的浮游生物，那麼在臭肚魚體長五公分、七公分、十公分的時候，怎麼都沒有人發現有寄生蟲？一發現有寄生蟲就已經普遍感染，沒有初期流行的現象，立刻就進入高峰期，這也實在是非常奇怪的事，完全不合邏輯。假如臭肚魚感染，最終寄主是鯨豚類，那麼臭肚魚可能成為鯨豚的食物嗎？假如不能成為鯨豚的食物，那麼生活史即將中斷，寄生蟲自己絕跡，那也不太合乎邏輯。鰹魚、鬼頭刀常有寄生蟲，就是這些魚類多為鯨豚的主要食物，寄生蟲藉著食物鏈來完成生活史，此乃臭肚體內的寄生蟲，是否為海獸胃線蟲的另一個不合邏輯之處。
　　因此本文認為，這些寄生蟲屬於原發性的可能性極低，境外移入的可能性較高於前者，因為沿海鯨豚的活動量增加而導致這次臭肚魚的肚子裡有蟲的可能性，小於國人出國旅遊感染而由第三地移入的可能性。以上是由此次寄生蟲的生活史，和整個臭肚魚的生活史來推斷寄生蟲的可能來源。
　　接下來就要針對其他可能原因做進一步的推斷。當寄生蟲事件開始爆發的時候，有人提到海面經常發現漂浮著死亡的臭肚魚，關於這些死魚形成的目擊報導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死亡的臭肚魚應該和寄生蟲無直接的關係。因為我有一位陳姓好朋友和一票同好都在東北角潛泳戲水，提供很多有價值的情報，應該有助於釐清真相。
　　應該是說東北角突然出現很多十幾公分中型臭肚魚，有人因為景氣差收入減少，想毒一些魚賺外快，於是下藥毒魚，撈不完的任其漂流，而引發了所謂的死臭肚魚海面漂流的事件，此外也有人使用炸藥炸這些突然出現的臭肚魚群，毒死的魚水面漂，炸死的魚沉海底，只有潛水人能發現，所以這證明一件事，就是中型臭肚是突然大群出現在沿海的海域，引來毒魚、炸魚者的違法捕魚，之後因為肚中有蟲而賣不出去，所以阻止了違法捕魚者更進一步獲取暴利。潛水觀察發現臭肚魚大部分成群，成群的臭肚都出現在釣客較多的防波堤以及海浪較小的淺水礁石區，而出現在外礁流溝的臭肚魚數量和往年比較起來差不多，最有趣的是流溝裡的臭肚魚肚子沒有蟲，成群結隊的臭肚魚肚子裡面都有蟲，這一點請讀者特別留意。
　　陳姓好友問我說臭肚魚長到三指幅要多久，我說兩年，他很有概念馬上回答說，如果今年二年魚特別多，那麼去年一年魚應該更多才對，但是去年一年魚並沒有特別多，那表示這些成群結隊出現在防波堤的臭肚魚，不是本地自己長出來的，沒錯！完全正確！本地自己長出來的現在還在流溝裡，不躲在流溝裡面，哪經得起釣友365天地操牠嗎！施志昀博士在繁殖土鯽魚苗的時候，都交代學生除了有必要餵食、清過濾器以外，不要靠近魚苗，為了就是使魚苗不習慣有人在旁，假如像一般的養殖場，人影一靠近魚苗就過來討餌吃，那這些魚苗將會很容易被撈捕，而喪失放流的意義。肚子裡有蟲的臭肚魚成群結隊，大概已經告訴我們答案，那些臭肚魚是人為放流，由養殖場或者箱網養殖業者放出來的，養殖業者要訓練魚苗搶餌吃，這樣魚兒才會長得快，魚群才會有回到自然環境還結群的現象。   
　　不論是放生功德會放生的，或者養殖業者發現肚子裡有蟲將牠放生，基本上還是必須釐清肚子裡面的寄生蟲哪裡來的？我想應該是食物的污染。在台灣的養殖業者，技術根基比較紮實，不太可能放任臭肚魚養到可以賣錢，才發現肚子裡有蟲，何況台灣業者都使用配合試料，飼料受感染導致臭肚魚體內有蟲的可能性也不高。台灣的水產藥品供應充分而價廉，業者都採預防投藥的方式養魚，沒得病先給藥吃，等到有病再給藥，魚兒已經死一大堆了。反倒是中國沿海的養殖業者養的臭肚魚，因為發現肚子有蟲而放生，這一放生魚群跟著海流，就游到台灣東北角，半路捱不下去死掉的，也跟著海流漂過來，而導致這一次的臭肚魚有寄生蟲的事件。  


  　 中國沿岸的養殖業者，用藥的情況比我們這邊保守，所以養殖魚的殘餘用藥問題較不嚴重，但是卻有容易發生諸如臭肚魚有蟲的意外發生，而他們使用的飼料其粗蛋白的來源，多依賴拖網下雜，裡面夾雜蝦蟹，讓臭肚魚吃下，而發生前所未有的臭肚魚有寄生蟲事件，不得已將魚群放生漂到台灣來。許多新聞報導不深入調查，謂有蟲的臭肚魚是澎湖的養殖業者放生的，我去電問施博士，施博士說澎湖養殖的臭肚魚不多，養的都是更高價的石斑、龍占，要真的發生寄生蟲，學生家裡不少是養殖業者，那他豈不是要忙翻天，哪裡還能忙裡偷閒，一手大哥大講電話，一手猛拉臭肚魚，差點忙不過來呢！而昨晚還紅燒兩條澎湖臭肚，不但沒蟲還很好吃呢！此外台灣養殖的臭肚魚，都使用澎湖供應的野生苗，這兩年來供應台灣的量很少，魚苗受到污染的可能性不高，飼養量少，若說是金山、宜蘭的業者因受到寄生蟲污染而放生的可能性也很小，不論從魚苗的來源、給餌、用藥的整個流程來看，應該是第三地放流，特別是中國大陸沿海放生，然後游到台灣來的最有可能。
　　台灣是個海洋島嶼，但是很奇怪，很多國民終其一身沒搭過船出海。寸土寸金，理當在遼闊的海洋發展資源管理的栽培漁業，卻要腹地狹小的島嶼上發展養殖，抽地下水抽得地層下陷、土地鹽化，不做資源管理，四周的海洋抓不到一條魚。九月份是中國大陸沿岸流流向台灣的時候，台灣的釣友，鐵板釣馬加鰆釣得不亦樂乎，因為馬加鰆是跟著那股海流過來的，中國連續三年實施禁漁，獲得極大的成果，我們也撈到不少好處，放些肚子裡有蟲的臭肚魚過來，煮熟了吃沒事，沒有最終寄主，這些危害也僅止於這一批臭肚魚，沒有更進一步擴大危害的可能，若這批臭肚僥倖不死，大家都不敢釣牠，明年大臭肚魚瘋狂大咬，正好驗證放流成果，為海洋資源管理和栽培漁業的可行性加油打氣，這當然還是釣友的福氣，更是中國送來的一份大禮。其他魚類也傳出也有寄生蟲，那是原本存在的其他種類寄生蟲，海產寄生蟲多有專一性，只會寄生一種魚，不像淡水寄生蟲較沒有專一性而稍微可怕。
從臭肚有蟲事件，可以看出來，沒多少人比較能夠找出真相，沒多少人能夠確定消息的真實性後才發新聞、上網發言，產業大方向也嚴重錯誤，以致於海洋生態的常識極度缺乏，動不動大家自己嚇自己，人心之間的猜疑、人心腐爛包膿，遠比臭肚有蟲還要可怕！ 　
文‧圖卅李嘉亮